第 十 五 集
周宅灵堂,白天。
漱玉一身缟素,独守灵前。
漱玉拨亮烛芯,续上香火。
漱玉跪在灵前,深情道:“义父啊,您昨夜托梦给我,说想听孩儿
弹琴,我特意着人将绿绮台琴带来了,您听着啊……”
漱玉含泪抚琴。
琴声幽幽,寄托着哀思绵绵……
刘义领韩梦侯来到灵堂。
刘义说:“漱玉姑娘,韩伯伯来了。”
漱玉停下弹奏,拜见梦侯。
漱玉泣不成声地说:“韩伯伯……”
梦侯伫立灵前,老泪纵横地说:“慕堂兄,这些日子,我公务在外,
来迟了,你怎么不肯等等梦侯呀!”
漱玉劝慰道:“韩伯伯,您……”
梦侯忘情地倾诉着:“数十年宦海茫茫,阅尽了人世沧桑,知我、
爱我,可以推心置腹、互见肝胆的人,只有你啊!你走了,我心里有
话,找谁说去呀!”
刘义端来一张椅子,说:“韩大人,请坐下。”
漱玉扶梦侯坐定。
梦侯望望左右,说:“漱玉姑娘,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守灵吗?周文、
周武他们呢?”
刘义摇头叹道:“唉。别提他们了,他们正在那边偷着乐呢!”
梦侯顿时火起说:“带我去看看!”
后堂。
周文、周武招来一班猪朋狗友,正在吹拉弹唱,饮酒狎妓,寻欢
作乐。
韩梦候突然闯入,怒视着周家兄弟。
全场顾时哑然。
梦侯厉声喝问:“你们这是在办丧事还是在办喜事呀?”
众面面相觑。
梦侯一脚将面前的一架扬琴踢翻,大骂一声:“畜牲!”
钱宅天井,夜。
!3)
天井里摆满了药材,一排红红的炭炉上,正在熬制着汤药。
树田独自一人,潜心地配药、熬药、试药。
这时,阿桂前来,叫道:“钱公子……”
树田回头一望, 意外惊喜道:“王大哥!你的病好了?”
阿桂说:“不单我好了,丐帮几个兄弟,吃了你的药,全好了!所
以我要马上来告诉你。”
树田兴奋地说:“好,太好了!”
阿桂感激地说:“钱公子,谢谢你,谢谢你的灵丹妙药!”
树田说:“王大哥,你错了,我应该谢你才是。我用的方子,就是
从《济世千方》里得到的。”
阿桂说:“真的吗?”
敬修堂作坊,白天。
伙计们正在加紧熬制“避瘟散”。
伙计甲说:“钱先生配制的这种‘避瘟散’,医治眼下的疫症,真
是灵得很。我亲戚一吃,马上见功。”
伙计乙说:“这下敬修堂可要发大财了!”
永和堂药店,白天。
药店帐房先生。悄悄地对掌柜说:“掌柜的,听说敬修堂研制了一种
‘避瘟散' 是医治当前疫症的特效药,效果好得很呢。”
掌柜吃惊地说:“当真?这可是不得了的商机啊!”
帐房说:“敬修堂这下更得飞起来了!”
掌柜说:“哎,你堂弟不是在敬修堂吗?能不能把他们的方子……”
帐房说:“我何尝不想,但是,没门儿。配方只有钱澍田和他夫人
知道。”
这时,差役送来一份帖子,说:“李老板,这是药行公会给你的帖
子。”
掌柜打开帖子一看,说:“咦,药行公会通知我,明早到惠仁茶楼
开茶会,由敬修堂作东,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?”
小酒馆,夜。
蔡二殷勤地为树田斟酒。
树田说:“蔡二兄,你凉茶铺生意不错吧?”
蔡二说:“ 托你的福,还行,已经开了八家分店了。”
树田说:“那不错。”
蔡二说:“咳,不过是小本生意而已。”
树田说:“蔡二兄请我喝酒,有什么事,请说。”
18!
蔡二说:“钱先生,听说你研制的'避瘟散',效果不错, 功德无
量啊。小弟愿为推广此药,克尽绵薄之力。如能由我独家经销,所得
利润,可以你得大头,我得小头……”
树田笑道:“何必大头小头,我把药方交给你就是!”
蔡二惊喜不已地说:“真的?”
树田说:“明早请到惠仁茶楼喝茶。告辞!”
惠仁茶楼,清晨。
大堂里悬挂着“广州药行公会茶会”横额。
座上尽是广州药行的同仁,蔡二也在座。大家各带疑惑,等着下
血的文章。
这时,药行公会会长站起来说话:“各位同仁,今天,药行公会请
诸位来,是受敬修堂之托,公布一个‘避瘟散’的方子……”
下面“嗡”的一下就议论开了——
“有这样的好事?”
“内里必有文章。”
“小心上当。”
“哎,听听钱先生怎么说吧。”
这时,树田站起来说:“各位同仁,‘避瘟散'不是敬修堂首创的,
乃取之于前人的验方。经试验,对广州时下的疫症,疗效甚佳,并得
到了和剂局核准。鉴于这次疫症流布甚广,百姓求之甚急,敬修堂决
定将方子无偿向全药行公开……”
场上鸦雀无声,一个个面面相觑,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。
会长站起来说:“敬修堂这一善举,充分体现了药行济世救人的宗
旨,弘扬了粤商造福桑梓的大家风范,可钦,可敬!”
全场热烈鼓掌。
会长继续说:“'避瘟散’将由药行公会监制,各药铺分头加工
。请诸位商量一下,以保本微利为原则,统一价格,统一商标,统
一上市日期,尽快满足市民的急需,并谨防假冒……”
树田一一向大家派发药方。
众热烈地议论。
街头巷尾,商铺门前,城墙两旁,到处张贴着醒目的街招——
“全城药店明码实价联合推出避瘟散。”
“信医不信巫,请用避瘟散。”
“有了避瘟散,家家保平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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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和堂。
前来买避瘟散的百姓排成了长长的队伍。
队伍中议论纷纷——
“几毫子就可以救一条命,这避瘟散真便宜!”
“好药不在价高嘛。”
“‘信医不信巫’,一点没错!”
柜上,掌柜和帐房先生,乐得合不拢嘴。
仙童庙,白天。
庙前一片冷落。
稀稀拉拉有几个老人来求“仙水”
街坊劝阻道:“阿婆,求什么仙水哟,还是快去买避瘟散吧。”
庙内。
蒋天流等打开“功德箱”,里面叮叮当当掉下几个铜板。
蒋天流等摇头叹息。
粥艇,白天。
崩牙仔来买艇仔粥。
靓姐说:“崩牙仔,好久没见你了。”
崩牙仔说:“丐帮差一点韩家铲〔粤语)了。幸得钱先生用避瘟散
救了我们一条命呀。”
食客甲说:“靓姐,你说那仙童显灵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崩牙仔说:“仙童显灵?唉,真是造孽哟!我亲眼看见……算了,
还是不说为妙!”
靓姐说:“都是街坊,没有外人,说说。怕什么?”
崩牙仔说:“那天,我在三元里……”
闪回——
三元里,白天。
崩牙仔在路边乞讨。
一群逃荒者在卖儿鬻女。
江相派人挑了一男一女,讲好价钱之后,将他们带走。
孩子和他们的父母悲痛欲绝。
江相派人说:“嚎什么,我要送他们去上等人家,过神仙日子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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粥艇。
崩牙仔继续说:“我一眼就认出来,江上浮出来的两具童尸,就是
那两个孩子。”
靓姐说:“阿弥陀佛……”
食客甲说:“那尸体怎么又会逆水往上漂呢?”
崩牙仔说:“这还不容易?他们用石头绑在尸体上,沉下水底,然
后系上篾绳,连在上游的船上,船一走,尸体不就跟着动啦。”
食客甲说: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靓姐说:“罪过,罪过!”
崩牙仔说:“你们千万不要说出去,江相派的人,可惹不起!”
敬修堂,白天。
敲锣打鼓前来送匾的人接踵而至。
树田,漱玉携伙计们接匾。
阿桂率丐帮送来《妙手回春》
赵举人送来《华佗再世》
靓姐送来《大医精诚》
药行会长送来《药行楷模》
鬼巢,白天。
通天教主、张保仔、蒋天流等正在议事。
天流说:“这次又是给敬修堂搅了局,弄得江相派大失面子!”
张保仔说:“你说这仙童庙还修不修?修吧,钱都搭进去还不够;
不修吧,江相派怎么有脸见人?”
教主说:“仙童庙照修。钱不是问题,再弄多两船鸦片就是。只是
那个敬修堂,是不是太得意了?”
天流说:“就是。得想法子治治他们。”
珠江口,白天。
莫仁率士兵乘缉私船巡逻在江面上。
莫仁发现一只小艇形迹可疑,便命士兵:“搜!”
士兵从小艇上搜出一袋鸦片。
士兵报告莫仁:“莫大人,有鸦片!”
莫仁说:“把他带走。”
士兵将艇主阿歪压上缉私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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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总衙门。
莫仁正在审问阿歪。
莫仁说:“你可知道,按大清律例,走私鸦片是要杀头的?”
阿歪哀求道:“求大人宽恕,饶我一命!”
莫仁说:“来呀,让他签字画押。”
阿歪以颤抖的手,在供状上按下指印。
莫仁喝道:“带下去!”
阿歪挣扎着说:“大人,小人愿将功抵罪啊!”
莫仁说:“笑话,你有什么功?”
阿歪望望两旁的衙役,说:“大人……”
莫仁会意,挥退衙役,说:“说吧。”
阿歪说:“大人,我要揭发一个重大的案犯……”
茶楼,白天。
树田正与路子威喝茶聊天。
子威说:“这次你献出避瘟散,解除了广州的瘟疫,敬修堂功德不
小,益发名声大震了。”
树田说:“古语说得好,‘骄能丧志,娇可状身’,我是越来越战战
兢兢的了。”
子威说:“江相派怕是不会放过你,他们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,
你要多加提防才是。”
树田说:“子威兄提醒得好。”
鬼巢。
通天教主与张保仔正在议事。
门外报告说:“莫千总到。”
张保仔说:“这家伙一来,准没好事。”
教主说:”你跟他谈吧。”
教主避进内室。
莫仁昂昂然走进来。
张保仔说:“千总大人大驾光临,有何指教?”
莫仁大大咧咧地往主位上一坐,说:“嗨,烦死了。有好茶吗?来
一杯 。”
张保仔为其斟上茶,问道:“莫千总有什么烦心事?”
莫仁说:“家乡来信,说是要重修祖屋祖坟,让我汇三十万两银子
去。他们以为我在外面发了大财呢。我来是想请教主给我算一卦,看
看这祖屋祖坟足当修呢,还是不当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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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保仔说:“教主不在,回头我转告就是了。”
莫仁神秘地说:“这里说话方便吗?”
张保仔说:“放心,说吧。”
莫仁说:“你们江相派也忒大胆了,这次闹出个仙童显灵来,现在
全城都在议论,说这种迷信活动,与当年取缔的八卦邪教如出一辙呢。”
张保仔大惊失色道:“是真的?”
莫仁说:“还有人谣传,说是当年乾隆皇帝降旨通缉的八卦教教主
封阿六,混入你们江相派了。”
张保仔说:“胡扯!封阿六二十年前就渡海跑到外洋去了。”
莫仁说:“去了也可以回来嘛。当然,也只是谣传而已。不过,无
风不起浪,是不是?”
张保仔说:“江湖上是非多,江相派还靠千总多多关照。”
莫仁说:“彼此彼此。告辞了,教主那里,拜托转告一声。”
张保仔说:“千总慢走。”
莫仁走后,教主神情凝重地走出来。张保仔欲转述莫仁的话,教
主以手势制止,表示他都听见了。
教主说:“给他三十万两银子。”
敬修堂作坊,白天。
作坊里,伙计们切片的、粉碎的、熬煮的、制丸的、包装的……
各司其责,井然有序。
漱玉在作坊里巡视着,细心地检查每一道工序,每一样配料,有
的还亲口尝一尝。
街边,夜。
敬修堂伙计阿兴,放工后打此路过。突然,肩头被人一拍,此人
尖声叫道:“这不是阿兴吗?”
阿兴说:“原来是阿利,多年不见了。”
阿利说:“还记得小时候一起爬树掏鸟窝的事吗?”
阿兴说:“哼哼记得,那次你从树且摔下去……”
阿利说:“你看,我这只脚,到现在走路还这样……”
阿兴说:“改日我给你弄点跌打万花油搽搽。”
阿利说:“走,难得见面,喝一杯去。”
小酒馆。
二人边喝边聊。
阿利说:“能进敬修堂,算你运气好;不像我,弄点小买卖,风里
来,雨里去……喝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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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兴渐觉头晕目眩,说:“喝……”
阿利见状,便说:“老弟,你先喝着,我上上茅房就来。”
阿兴昏昏沉沉,歪倒在椅子上。
一队官兵走来,不由分说,将其架走。
阿兴昏然不觉,嘴里说着胡话:“阿利,喝……”
官兵斥道:“走,到牢里喝去!”
牢房,深夜。
阿兴醒来,发现自己在牢房中,便大喊:“阿利,阿利——”
一狱卒过来喝道:“你喊什么,欠打呀!”
阿兴说:“我怎么会在这里?”
狱卒说:“问你自己呀!你为什么身藏鸦片?”
阿兴说:“鸦片?冤枉,天大的冤枉呀!”
狱卒说:“你现在浑身是舌头,也讲不清楚了!”
狱卒掉头而去。
阿兴呼天抢地,大叫冤枉。
这时,阿利拍着窗口喊道:“阿兴。”
阿兴如获救星地说:“阿利,你快救我,你可以作证的!”
阿利说:“唉,我.上完茅房回来,店家就说你给官兵带走了,说是
在你身上搜出了鸦片,这可是杀头之罪呀!”
阿兴说:“冤枉啊!”
阿利说:“你现在喊冤也没有用,人家有证据。我刚才到处托人救
你,总算找到一个当官的,答应保你出去。不过有个条件……”
阿兴说:“只要能保住命……”
阿利说:“他知道敬修堂的八宝回春丹是你经手做的,就说,你只
要把这包东西掺进去,做好后带两粒回来,向他交差,就保你无事。”
阿兴断然拒绝道:“不不不,敬修堂对我那么好,我怎么下得了手
啊!”
阿利冷笑道:“你是义气重要,还是命重要?”
阿兴低下了头……
敬修堂作坊,白天。
各道工序都在紧张地进行。
阿兴干活时,显得心神不定。
漱玉捧着一包已粉碎的细料,对阿兴说:“阿兴,柜上回春丹已
经卖完了,要加紧供货。细料我已经排好了,交给你吧。”
阿兴接料时,手发抖。
漱玉在作坊里仔细巡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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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兴找不到动手的机会,神情越来越慌乱,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
珠。
漱玉发现阿兴神情不对,便走上前关切地问道:“阿兴,你是不是
不舒服?”
阿兴掩饰道:“不不不,我……”
这时,外面一阵骚乱,有人大喊:“起火了!”
漱玉扭头一望,见到火光,连忙冲出去观看火情。
伙计们都朝夕望去。
趁此,阿兴慌张地将一包粉末投入了药料中。
漱玉很快赶回来,对伙计们说:“是对面茅屋起火,好多人在那里
扑救呢,不要紧的,大家专心干活吧。”
一批回春丹已经制好,阿兴偷偷揣上两丸。
街角,夜。
阿利在暗角等候。
阿兴慌慌张张走来,将药丸交给阿利。
钱宅厅堂,夜。
树田和漱玉正在饭桌上。
漱玉停下筷子,若有所思。
树田说:“今天对面那场火,烧得有点蹊跷。”
漱玉说:“我也正在想这件事呢。”
漱玉脑海里不断将起火和阿兴的异样表情交织在一起……
漱玉放下筷子说:“我还是去作坊看看。”
树田刚要说话,漱玉已走出门外……
作坊。
漱玉提着灯笼,各处仔细检查。
漱玉检查回春丹,拿起一粒,先闻闻,然后咬了一口,顿觉大旋
地转,灯笼落地……
树田正好赶来,见状大惊道:“夫人!”
漱玉指着那批药,艰难地吐出三个字:“回春丹……”
漱玉晕獗过去。
树田抱起漱玉,飞身奔出……
钱宅卧室,深夜。
树田守候在榻前,漱玉渐渐醒来。
树田高兴地搂着漱玉道:“夫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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漱玉有气无力地说:“他们终于下手了!”
树田说:“幸好夫人只尝了一小点,要不……”
漱玉问道:“那批药呢?”
树田说:“我已经收好了,换上了仓库里的存货。”
漱玉说:“他们这一手真毒啊!”
树田说:“此事暂不要声张,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。”
敬修堂,白天。
店堂门庭若市。
漱玉依然满面春风地在柜上忙碌。
树田依然忙于接待求诊的病人。
漱玉问伙计甲道:“昨天做的回春丹上柜了吗?”
伙计甲说:“已经上柜了。”
阿兴听后,十分紧张。
不断有人来买回春丹。
一无赖披麻戴孝,指挥着将一口棺材抬来放在大堂上。
无赖大哭大闹说:“呜呜呜……我八十岁的老妈,吃了你们敬修
堂的药,当场就七孔流血……我的亲娘呀,你死得好惨哪!”
树田上前问道:“这位兄弟,你母亲吃的叫什么药?”
无赖说:“叫……什么丹”
伙计们纷纷质问——
“谁来买的?”
“向哪个人买的?”
“什么价钱?”
无赖一概答不出,只是躺在地上大哭大闹。
这时。和剂局官员前来,对树田说:“钱先生,我们奉命立即封存
你们柜上的、作坊的、仓库的八宝回春丹,交由和剂查验。”
无赖说:“对对对,就是八宝回春丹!”
树田说:“这位兄弟,请先回去,八宝回春丹是否有毒,待官府查
验之后再作定论。”
无赖说:“好,我们官府见!”
无赖指挥着将棺材抬走。
和剂局官员收走全部回春丹。
几个顾客来到柜前,说:“这是我们刚买的八宝回春丹,退回给你
们。”
漱玉说:“各位要退,悉随尊便。如果说敬修堂的药有毒,那完全
是有人恶意陷害。不信,我当场试给你们看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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漱玉拿起顾客手中的回春丹欲吃。
这回,阿兴紧张地阻止道:“夫人……”
漱玉故意说:“怎么,你怕什么?”
漱玉吞下回春丹,神态自若。
欲退货的顾客这才放心地将药拿走。
鬼巢,白天。
蒋天流来向张保仔报信说:“和剂局查验的结果出来了。”
张保仔忙问:“怎么样?”
天流说:“说一切都按配方制作,没有发现任何毒素。”
张保仔说:“怪了!”
这时,无赖哭闹着上:“我娘死得好冤哪,都是给你们害的呀!”
张保仔凶道:“你母亲都八十多了,也该死了!”
无赖说:“你们说话可要算数呀!”
张保仔说:“我明明说了,等我派人通知你,才给你母亲吃药,谁
叫你乱来。”
无赖说:“是我娘自己拿来吃的呀/’
张保仔说:“那活该!”
无赖说:“甘点算啦?”
张保仔拿出一包银子,说:“拿去吧。这事就到此为止,不要再胡
闹了!”
无赖破涕为笑,千恩万谢而去。
张保仔对其党羽说:“看来,我们让阿利和敬修堂那个伙计玩了一
把!”
蒋天流做了个杀人的手势,说:“干脆,把他们两个……”
张保仔说:“交给你去办吧。”
敬修堂,白天。
大堂内,营业一切正常。
伙计甲说:“阿兴今天怎么没有来?”
伙计乙说:“他可是从来不误工的。”
漱玉听了,。惴惴不安。
漱玉急忙走到树田跟前,轻声对树田说:“今天阿兴没有来上工,
我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……他毕竟是敬修堂的人啊。”
树田说:“我看,派个伙计去他家看看吧。”
江边。
伙计甲从江边走过,见有一大群人围着看什么,便走去看个究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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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是两具无名尸体被草席复盖着。
围观者议论纷纷——
“造孽哟,一定是被谋财害命的。”
“像是被毒打后丢进江里的。”
伙计甲揭开其中一张草席一看,惊呼道:“阿兴!”
敬修堂。
柜上的伙计闻讯之后,惊惧不已,纷纷猜测——
“从来没有听说他有什么仇人呀。”
“莫非做了什么亏心事?”
“不会吧,阿兴向来忠厚老实。”
“唉,人心隔肚皮呀!”
“真可怜,孩子还那么小。”
漱玉说:“没有影子的事,大家不要乱猜了。阿兴是个好人,就算
做错了事,也不会是出于本心。我跟钱先生商量了,明天停业一天,
分头为阿兴举办丧事。大家共事一场,也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啊。”
伙计们说:“是啊。”
阿兴家。
灵堂前摆放着敬修堂献的花圈。
阿祥的妻子,背着孩儿,哭得死去活来。
树田、漱玉和敬修堂同仁,伫立灵前致哀。
漱玉含着眼泪,安慰阿兴妻子说:“妹子,不要太难过了,要保重
自己的身子,好好把孩子抚养成人。这些银子,是敬修堂的抚恤金,
你收下。那些害死阿兴的人,终究会有报应的!”
天地方圆 (15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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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:
2018/05/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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